旋风谷电影剧情介绍: [17] 对于老板娘的恐吓,K. 并不感到害怕。她试图用来使他就范的那些希望对他来说意义并不大,但这份记录现在却开始吸引他了。这份记录倒并不是毫无意义的。老板娘说K. 不能放弃任何东西,虽然按她的意思,这话不完全正确,但普遍来说,这倒是对的。在受到失望的打击之前,这也一直是K. 的看法,就像他今天下午的经历一样。但现在他逐渐恢复过来了,老板娘的攻击使他变得更坚强,虽然她一再地谈论他的无知和不听劝告,但她的激动恰好证明了,对她来说,劝告他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尽管她试图通过回答他的方式来贬低他,但她这么做的盲目热情却表明了他提出的那些小问题对她的影响。难道他应该放弃这种影响力吗?对莫穆斯的影响可能更大。虽然莫穆斯话不多,而且说话时喜欢大声喊叫,但这种沉默难道不是因为谨慎吗?难道他不是想克制地运用自己的权威,出于这个目的才把老板娘带了过来吗?因为她不必承担任何官方责任,可以自由地按照K. 的行为决定自己的动作,她时而用甜言蜜语,时而用严厉的话语,试图将他引入那份记录的陷阱。而这份记录又是怎么回事呢?显然它不足以被送到克拉姆手上,但是在见到克拉姆之前,在前往见克拉姆的路上,K. 难道就能无动于衷吗?今天下午的事情不正好证明了,谁要是认为可以通过大跨越的方式见到克拉姆,那他就是严重低估了与克拉姆之间的真正距离吗?如果说见到克拉姆并非完全不可能,那也只能一步一步来,而在这条路上,莫穆斯和老板娘不就是他碰到的障碍;从表面上来看,至少今天这两个人不是拦住了K. 通向克拉姆的道路吗?先是老板娘,她通知K. 过来,然后是莫穆斯,他从窗口确认了K. 的到来,并立即发出了必要的指示,以便让车夫知道,在K. 离开之前不能启程,因此,车夫当时责备地抱怨说,看起来要等K. 离开还需要很长时间,当时K. 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由此看来一切都是已经安排好的,尽管如同老板娘所承认的,并不是克拉姆的敏感才阻止了K. 接近他——虽然人们喜欢这么说。谁知道若是老板娘和莫穆斯不是K. 的敌人,或者至少不敢表现出这种敌对态度,那么会发生什么?有可能在那种情况下,K. 依旧无法接近克拉姆,新的障碍可能会出现,障碍也许是无穷无尽的,不过K. 会感到满足,因为他按照自己的了解做了一切准备工作,而今天他却不得不小心应对老板娘的干预,为了使自己免受这种干预,他什么也没能做。但K. 只知道他犯了哪些错误;至于事先可以做什么来避免这些错误,他并不知道。鉴于克拉姆的信,他最初想成为村里一个简单的、不起眼的工人的想法是非常明智的。但巴拿巴欺骗性的出现让他误以为他可以轻易进入城堡,就像在一个周日的郊游中登上一座小山丘一样,甚至这位信使的微笑和眼神也邀请他这样做。然后,没有什么思考的余地,弗里达就出现了,她让K. 产生了直至今日也无法放弃的信念,即通过她的介入,与克拉姆之间建立了一种几乎是躯体性的、如同低语般的亲密关系,这种关系也许最初只有K. 知道,但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尝试、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让这段关系显露在克拉姆面前,然后向所有人显露出来,尽管这事是不可思议的,但生活的压力、爱情的促使却让它变得理所当然。然而,事情并非如此简单,K. 并没有暂时满足于成为一名工人,而是长时间一直迫不及待地等着接近克拉姆的机会,但迄今还没有结果。然而,在这段时间里,几乎在不经意间出现了其他的可能性:村里那个小校役的职位——也许从K. 的愿望出发,这并不是一个合适的职位,它太为K. 的特殊情况而考虑,太引人注目,太临时,太依赖于许多上级的恩惠,尤其是那位教师的恩惠——但它毕竟是一个稳定的起点,而且通过即将到来的婚姻,这个职位的不足得到了很大的弥补,这是K. 以前几乎没有想过的,但现在他突然明白了这件事的重要性。没有弗里达,他又是什么呢?什么也不是,只能踉踉跄跄地跟在巴拿巴或是从城堡来的女孩那闪烁着丝绸般光亮的鬼火后面。当然,有了弗里达的爱,他也无法像通过一次突袭那样轻易地搞定克拉姆,他仅仅在错觉和妄想中几乎相信自己已经做到了这一点,即使这些期望仍然存在,即使在事实面前碰壁也无法损害它们,但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在他的计划中考虑它们了。然而,他也并不需要这些期望;通过结婚,他获得了另一种更好的保障——成为村民——享有权利和义务——不再是异乡人——结婚后他只需要提防所有人的自满情绪,这很容易,因为城堡毕竟就在眼前。更困难的是让自己适应,在这些小人物中做成些小事;他愿意开始,就从屈就做记录开始。然后,他转换了谈话的方向,也许他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接近真相,就好像和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分歧一样,他平静地问道:“关于今天下午,已经记了这么多东西了吗?所有这些文件都是关于这个下午的?”“所有都是的,”莫穆斯友好地说,好像他一直在等着他问这个问题,“这是我的工作。”如果有能力不间断地、不眨眼地看东西,就可以看到很多东西;但如果稍微松懈一下,闭上眼睛,一切都会立刻消失在黑暗中。“我能读一点这些文件吗?”K. 问。莫穆斯开始翻阅文件,好像在检查是否有什么内容可以给K. 看,然后说:“不,很遗憾,这是不可能的。”“这让我觉得,”K. 说,“里面可能有些言辞是我可以反驳的。”“您想要反驳的话,得费点劲,”莫穆斯说,“是的,这里有这样的内容。”他说完,拿起一支蓝色铅笔,微笑着重重地用笔画下了几道粗线。“我并不好奇,”K. 说,“您就请继续画线吧,秘书先生。请您尽管放心地,在无人监控的情况下记录我的丑事。我不在乎这些档案里记录了些什么。我只是想,文件里面可能也会有些东西对我有所启示,告诉我一个老练的本地公务员会如何诚实地对我做出具体判断。我很愿意读到这些内容,因为我想接受这些教导,不愿意犯错误,也不想惹人烦。”“您还很愿意装作无辜,”老板娘说,“请听从秘书先生的话吧,您的愿望将部分得以实现。通过提问,您至少能间接地了解一些记录的内容;而通过回答,您将能够影响整个记录的意义。”“我非常尊敬秘书先生,”K. 说,“我无法相信他会通过问题,违背自己的意愿,透露他曾决定对我隐瞒的事情。我也不想让那些可能是错误的、指责我不正确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即使仅仅是形式上,通过我回答的问题,以及对我所给出答案的许可,被放入本就对我有敌意的文字中,进一步加以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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